歷史的戰爭
這裏所說的,不是歷史上的戰爭;多少年來,掠奪土地和資源,或種族相仇導致的戰爭,幾乎使歷史的篇幅,染滿了血跡。
不過,有一項趨向,是為歷史而爭;所爭的標的,是歷史的紀錄,也就是孩子們的思想。簡單說,當權的政府,要改寫歷史紀錄,企圖影響人民的想法,製造與歷史事件不符的紀錄,進而控制人民的記憶和思想。這才是更可怕的事。
且舉最近發生的事為例。
據報導:2009年六月,新疆發生了種族間的不幸事件,漢人與維吾爾人暴力衝突,造成近二百人死亡,其中多數是漢人。
奇怪的事發生了。土耳其官方,稱是中國的“種族滅絕”行動。我們知道,宗教與政治融合的感情問題,是非常複雜的;維吾爾族人多信仰回教,土耳其人雖然在政治上宣稱多元宗教,也是回教居多,宗教信仰產生兄弟情誼,言論難以期望中立;但土耳其人內心應該知道,還只是二十世紀初的事:1915年,至少有600,000阿米尼亞(Armenian)人,被土耳其放逐或集體屠殺。不過是二年前,土耳其籍獲諾貝爾獎的作家,著小說敘述這歷史上的惡跡,還受到政府的迫害。可見良心的聲音,譴責歷史上的罪行,是不受歡迎的。
相對來說,中國政府對少數民族,不僅是寬容,還應該說是優容。對他們的宗教信仰,生活方式,都予以尊重;當年國家艱難,人民吃不上飯,食物配給的時代,蒙族特別配予牛羊肉;實行單嬰政策,對藏族,維吾爾族,也給予特別考慮。半個多世紀以來,中國境內少數民族人口,自然增加比率,普遍的超過全人口增加比率很多。就算是懷柔政策吧,也應該說是表現良好,是人權的好紀錄。
比起加拿大,墨西哥,以至美國,英國,自殖民時期的人權紀錄,且不說荷蘭,澳大利亞等國家,西方自稱文明的國家,殘暴已經至可驚可恥的程度。看所謂“發現”殖民地,使原住民墮入災難,不僅奪去了他們所有的一切,包括生存權利,使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。當然,任何國家的狀況,都有達不到理想的地方,都距“愛鄰舍如同自己”很遠。
有歷史的國家,都有殘暴紀錄。克萊勒(Thomas Carlyle, 1795-1881)說得真不錯:“在歷史書上,紀年史空白的人民是幸福的。”
可惜,中國不是這樣幸福的國家,因為中國有悠久的歷史;而在近百年的歷史中,多是不如意的事。
七月的歷史,使我們想起,日本軍閥的黷武罪行,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慘禍,是從中國被蹂躪的大地上,燃起可咒詛的戰火。
日本的侵略戰爭,以向盟國無條件投降結束。但日本軍閥的餘孽,不知悛悔,反而尋求借口。早在東京戰犯審判的時候,前首相東條英機,即辯稱:戰爭的起因,是由於美國佩利(Matthew C. Perry, 1794-1858)“黑船”逼港,這1853年的國恥,引起日本的奮起圖強,與以後的報復。當然,那時還是日本力窮勢蹙,瀕於絕滅。如今時過六十多年,日本不僅得以復甦,還高傲的站了起來。
如果說:“歷史是得勝者寫的。”現在,日本歡欣的忘記了失敗,重寫第二次大戰的歷史,歌頌他們大東亞聖戰的英雄,否認南京大屠殺及侵華史實。這開倒車抵賴的劣行,迫得中國人重歷昔日的創痛,不得已以電影及書籍,敘述真相。不過,教育的效果,不是能以憤怒抵消的。當群眾被灌輸百次謊言,很不容易改正錯誤的記憶,使他們認清遙遠的真實。幸而戰後的日本憲法,限制軍事擴張;但在世界局勢不穩定當中,不缺乏短視的政客,鼓勵日本軍國主義的復起。
二十世紀末,拆除了柏林圍牆,拆除了蘇維埃龐大的威脅,世界似乎看見和平的曙光。但美國竊位的狂徒,愚昧而囂張,以為自己是“天下莫強焉”,引起別國的不服。其中之一,是俄國的反應,也強調他們的“光榮歷史”。據新聞週刊(Newsweek, July 2009)報導:俄國現政府提出立法,規定任何人“對蘇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表示疑問”,構成刑事罪,得處以鉅額罰款或三個月監禁。不過,原蘇聯成員國,現在的鄰國烏克蘭和喬治亞,也有他們不同的歷史版本。烏克蘭總統要國會宣告,在史達林壓制下,造成1930年代的饑荒,是種族滅絕(Genocide),由於推行集體農場造成。喬治亞則為蘇聯時代,強制遣送知識分子和高加索居民,到哈薩克斯坦,是政治迫害;但當時是史達林幹的,而那位最邪惡暴虐的領袖,是喬治亞人。看來“光榮”和“真理”不能並存的時候,政客們常是選擇犧牲真理,寧取光榮。
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歷史,德國採取的是較為真實負責。德國也立法規定歷史,是對於否認Holocaust集體屠殺猶太人的事實,定為有罪。當然,那是納粹德國的罪行,現政府和人民,都不同情納粹。
還有一項類似的歷史性的行動,是梵諦岡教廷,忽然省悟過來,對於歷史上十字軍的東征,殘暴造成的傷害,向回教徒道歉。為甚麼在一百年前沒有這樣的道歉?是否這代的教皇,才良心發現?看來似乎促成這樣表示的,與近年回教勢力的興起有關;雖然不必直接仰賴回教國家的石油供應,教廷對政治行情的敏感,是有名的。不過,為過去十字軍的錯誤,教廷應該先向被誤導犧牲的信徒道歉才是。論到戰爭,美國南北戰爭名將薛爾曼(Gen. William Tecumsah Sherman, 1820-1891)的名言說:“戰爭是殘酷的;你不能使戰爭文雅。”戰爭是雙方的行動;回教誕生於暴力,是簡單的常識,自然不能洗脫歷史責任,現在的基督徒也不能改變歷史。
同樣的,中國過去在戰爭的殘暴上,也不是無分。戰國時,秦將白起坑殺趙國降卒四十萬,在殘酷屠殺事件中,應該列名前茅。在古代爭逐中原,把苗人幾乎趕盡殺絕,逼到南疆的山野窮谷。這些都是史實,雖然醜惡,但不能避諱,也無法更改歷史。往事已矣,現代人只有承認歷史,才可以改變現實,作合理的事。
儒家是中國的主導思想,尚仁義而不崇霸權;基督教是愛的宗教,主張“愛人如己”,“無論何事,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,你們也要怎樣待人”的金律(太七:12)。為甚麼作出那些與信仰違背的事?一般的原因,是主政的人,並沒有真正的信仰,而且也不是真正誠實的人,從求篡改歷史,製造謊言的努力,可以看得出來,無可辯飾。
考究人在力圖改變歷史紀錄的原因,一是想掩蔽自己的罪咎,一是圖誇張自己的光榮。墮落的人類,不斷的產生錯誤,也不能免於錯誤。這證明聖經所說的:“世人都犯了罪,虧缺了神的榮耀。”(羅三:23)因為人無以自救,聖經又說:“我們若認自己的罪,神是信實的,是公義的,必要赦免我們的罪,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。”(約壹一:9)
因此,蒙恩的道路,是從謙卑誠實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