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念哥倫布

歷史是由得勝者寫的。這話有些諷刺意味,但卻是事實:悲哀的事實。

歷史記載。哥倫布(Christopher Columbus, 1451-1506)率三艘帆船Santa Maria, Pinta, Nina在1492年八月三日,由西班牙的保羅(Palos)港口出海西航,幾經轉折航路,到十月十二日,“發現”了巴哈馬諸島中的一島,命名為 San Salvador, 哥倫布把旗幟插在海灘上,為他的主子佔有這片土地;以後又到了古巴。這就是發現新大陸的開始。但現在美洲原住民的後裔說話了。他們相當不喜歡“發現”的說法;因為他們的祖先,在哥倫布之前,已經在這土地上居住了幾千年,他們來自亞洲,在這裏繁衍滋生了不知多少代,“發現”從何說起?他們說:是在五百年前的某一天,印地安人在他們的海灘上,發現了一個奇裝異服的小丑!當然,這個說法,在世界上不大流行。

如果說美洲交通史,芬蘭人,中國人,日本人,都遠在一千多年前到過美洲。但是,歷史是得勝者寫的,是得勝者的見證,為得勝者說話,聲音好大。

論到哥倫布和他那時代“發現”的動機,當然很複雜,包括:宗教的,經濟的,權榮的(God, Gold, Glory)只是極少有好奇的成分。哥倫布向西班牙的王和女王說:“我不是靠理智,也不是憑數理,海圖也無用處,是全靠聖經以賽亞書的話。”他是指以賽亞書第十一章10至12節說的。那時,從西班牙往東方的陸路,被回教徒軍隊佔據;他以為從海上可以到亞洲,並要重建耶路撒冷。哥倫布並不明白聖經,只是斷章取義利用聖經,為自己的行動作根據。他受馬哥孛羅東游記的影響,覺得應該向中國人傳福音,所以帶了一員翻譯,那人通曉希伯來文,略懂加勒底文;可惜,元朝的天可汗對那兩種語文還沒學過,另一個問題是,那時中國早已不是蒙古人天下了。

哥倫布還採用了偽經以斯得拉後記的片段,作為他遠航的指針。那段文字是在所謂“第三異象”中,以斯得拉復述第三天的創造:

第三天,你命令水聚在地面的七分之一;七分之六成為
陸地,可作耕種,用來向你供獻。你的話發出,事就這
樣成就。… (以斯得拉後記第四章42-43, 49節)

這樣,哥倫布以為由海上環繞地球去中國,比起由陸路東行的距離來,只有六分之一,近得多,也容易得多。當他登上了陸地,立即感謝天主保佑他到了中國!後來發現那些土人,跟馬可孛羅筆下的天朝和天可汗差得多,才“恍然大悟”,相信那不過是日本,還要過一道十浬的海峽,才可以到中國!最後,他猜大概是到了印度國,所遇見的土人,就成了“印地安人”;反正印度就是亞洲了。在回航的時候,哥倫布擄去了幾名“印地安人”作奴隸,作為他光榮征服的證據。

對個人來說,遠航和“發現”並沒給哥倫布帶來喜樂,他差不多是在悲哀中離開世界。對西方來說,美洲的金銀並沒帶來經濟利益。間接的後果,是把羅馬天主教帶到南美洲,把一種迷信代替 (或融合攙雜)另一種迷信;幸而神奇妙的保守,航向的偏失,使他們錯過了北美洲大陸。對於原住民來說,“發現”新大陸的結果,是他們苦難,悲慘,羞辱,奴役的開始:白人所要的,他們只有選擇失去或喪命;逐漸發現他們必須喪失,喪失了土地,喪失了所有的,喪失了家人,喪失了健康,喪失了自由,以至喪失了幾百萬生命!白人當然是慶祝:先是出版冒險故事的渲染,後是電影娛樂界的歪曲宣稱,把印地安人的形象,鑄造成邪惡的野蠻人,可以獵取為樂,可以種族滅絕。只有少數的基督徒,想到他們的福利,關心他們,向他們傳福音。在進步的鐵輪壓過之後,一切不適應者都被粉碎!

從福音的觀點,可以看到神至高的主權:神掌管一切,奇妙的成就祂的旨意,包括能使用不完全的人和不理想的環境。

在橫渡大西洋的航程中,哥倫布於八月十二日抵達非洲岸西北的坎那利島(Islas Canarias),在那裏修整船隻。於九月六日,往西直航。他本來可以到達北美洲大陸,而絕不會迷失忒大片的陸地;但到九月二十五日,仍然在四無邊際的大海,看不見一線陸地的影子;哥倫布驚疑心慌起來,謙卑請教船長品宋(Martin Alonso Pinson);品宋教他改航道向西南。到十月七日,整夜聽到鳥群往西南飛,哥倫布再改航西南。由於這兩次的更改航道,使他在巴哈馬島着陸。以後的三次航行,所到的地方也限於南美洲,漸漸成為羅馬天主教的殖民地;留下北美洲的土地,作為一百多年後清教徒移民的地方,福音的基地。

在好的一面,大部分更正教的福音使者,產生在北美洲的土地上。神使用這些宣教士,把救恩的好信息,傳達給許多異教徒,改變了他們的信仰,轉變了他們的生命,改進了他們的文化,到今天仍然是如此。雖然,負擔這任務的,僅是美國,其人口僅不到世界總人口百分之五的少數,但他們的信徒出力出錢,所有的宣教士,佔全世界宣教士總人口的絕對多數,把神的恩典流出去。正如美國在兩次世界大戰,作出最大貢獻,兩次拯救世界,使美國歷史成為世界歷史;也可以說,十九世紀以後的美國宣教史,成為世界宣教史!看,這是何等可觀的功業,何等奇妙的事實!神能使人的錯失,成全祂的榮美。

在哥倫布以前,歐洲人以為大西洋是地的邊限,到西班牙的海岸,就再不能前進了。是哥倫布改變了這個觀念。

從哥倫布的發現新大陸,我們也看到,世人尋金的熱潮,和人的心着重財富。今天,教會豈不更該加倍的愛人的靈魂,遵行主的“大使命”,把福音傳到更遠的地方?

我們禱告:求主激起我們宣道的熱誠,把福音傳遍天下,迎候主的再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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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于中旻 著 by JAMES C M YU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