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會的結構與運作

 

 

  一般說來,近代社會學的理論,是來自新約聖經,以身體代表社會;所可惜的是,他們忘記了這結構的基本,在於基督是頭,教會是身體,所有成員是肢體,都基於重生的新生命,自然結合在一起,以愛联系。
  不相信神的人,把社會看為機器,所有成員是零件,是螺絲釘;機器也可以運作,但沒有生命,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,螺絲釘換下,丟掉,毀壞,都不足惜。當然,機器必有主人,必須有人來操縱,那操縱的主人,就是獨裁者。其他的人,都是為了他而存在,歷史再沒有別的意義。
  人體與機器,有明顯的不同。人的有意志,有存在的目的和意義。機器就不一樣了,它不僅沒有情感,沒有意志,更沒有其存在的目的,只有人賦予其使用價值。
  如果說,人類社會如同機器,那就必須先否定人類的創造者。聖經告訴我們,人生不是無意義的存在:“我們勞苦努力,正是為此,因我們的指望在乎永生的神;祂是萬人的救主,更是信徒的救主。”(提前四:10)如果接受那樣的觀念,是基本的迷失。
  不過,教會中的人,常犯的另一項錯誤,就是把教會與社會相對。你自然聽見人說過:教會如何,社會如何。其實,教會也是社會,是由人集合成的;所不同的是,這些人必須是重生得救,有生命的,組成的屬靈社會。儘管教會與一般社團,俱樂部有其不同的地方。教會仍然是“會”,如果會而無教,則不能完成其目的;如果“教”而無會,則只是散漫的個人,不能成為社團。
  說到社團,其性質各有不同,但在觀念和語詞上,仍然有共同的地方,就是都有自己的“成員”(member)。據說,這個語詞,還是在英文聖經中首先使用的,其形象是身體有許多不同的部分。只是現在幾乎沒誰還保持聖經的原則。雖然可能每人都想作“元首”,並常為作“元首”而戰,卻不是為教會的真正元首而戰。
  無論任何社團,不能每個人都是頭;也總不該是沒有成員,只有一個頭,否則說不上團體。社團最基本的要件,是和平。“和”的意思,已經先存不同:不同才需要和,完全一樣,哪還有和的必要?這似乎是常識。可是,常有聰明的人,硬想要每個人跟他自己一樣,聽他的話,走他的道路,甚至要所有的人亦步亦趨,不僅要站他的立場,還要別人穿他一樣的鞋。想想看,凡事清一色,這是多麼不合理的事!不同而要維持協和,平而不爭,是高尚的理想,卻是極難實現的理想。
  使徒保羅說:

我這為主被囚的勸你們,既然蒙召,行事為人,就當與蒙召的恩相稱:凡事謙虛,溫柔,忍耐,用愛心互相寬容,用和平彼此聯絡,竭力保守聖靈所賜和而為一的心。(弗四:1-3)

  我們常說,得救是個別的事,誠然不錯。但得救以後,不必再經過什么手續,就自然進入了教會的團契。

  社團這個名詞的意義,是中性的,並沒有什么好壞;何況多數教會,都作社團登記註冊,或非牟利社團,只單純說不是個人人格。人格登記為社團,卻不承認為社團,豈不是說一回事,作一回事,屬於言行不一?

  教會不應該規避社團的法則,而需要超越一般標準,在管理運行上,真照聖經所說的,“凡事規規矩矩按着次序行”(林前一四:40)。

  英國名牧但恩(John Donne,1572-1631)倫敦聖保羅大座堂的主牧,當世的聲譽頗像莎士比亞。他的名句:“沒有人是一座孤島”,和“喪鐘是為你敲響”,可稱家喻戶曉,給人反復的引用。1623年,但恩年剛過半百,患重病有二週,經歷三月才康復;在這期間,英王曾差他自己的御醫來探視,患者解釋王的善意,是民胞物與,出於團契精神。
  但恩寫了“默禱冥思錄”二十三篇,由個人的病,延伸到病死的宇宙性歷程。其第十七,特別提到人的團契。

輕緩的鐘聲,向我細語:你必須死。
或許有人重病,不知道這鐘聲是為他敲響;或許我想像自己還比較健康,過於真實情況,不知道這鐘聲是為我敲響。
教會是宇宙性的,普及的;因此,教會的一舉一動,也是如此。她所作的,屬於全體。當教會給一名嬰孩施洗,與我有關,因為那孩子連在一個頭,那也是我的頭,他連結於一個身體,我也是肢體之一。當教會埋葬一個人,也與為有關:所有人類由於一位作者,出於一本。一個人死,並不是這書的一章從書上扯下了,而是譯成更美的語文,每章都將要如此譯過。神使用不同的翻譯者。有的因年老變譯,有的經過疾病,有的是由於戰爭,有的是藉着法律。但每一翻譯過程中,都有神的手,而且神的手要把所有散落的篇葉重新裝訂,放在圖書館裏,每本書都展開。
因此,講道的鐘聲,不僅是呼召傳道者,也是呼召所有會眾都來,這鐘聲是呼召我們全體。至於我,給這病帶到臨近門口,豈不更復如此?有一項爭持,像法庭一樣:在虔誠與尊嚴之間,宗教與敬重之間,哪個教派該先敲晨禱的鐘;決定是最早起的先鳴鐘。如果我們正確認識晚禱鐘的尊嚴,就該同樣的歡喜,像那些早起的人。鐘聲是為了那些這樣像的人。雖然會有間歇,當事臨到他的那一刻,就會與神聯合。
當太陽升起,誰會不注視?當流星殞墜,誰不目隨?當特殊事件發生鐘響,誰不側耳?但當自己的一部分從世界失去,誰能夠取回?沒有人是一座孤島,全然遺世獨立;每個人是大陸的一片,主體的一部分。如果海浪捲去塊土,歐洲就減少了,你我朋友或自己的莊園失去一岬,也是如此。任何人的死亡,也使我減少,因為我屬於人類。因此,不用去打聽喪鐘是為什么人:喪鐘是為你敲響。
人有苦難,無非是要他經歷苦難,預備見神。如果人攜帶着金磚或金塊,而沒有鑄成通行的錢幣,他的財寶就不能作旅途應用。苦難的本質是財寶,但不是可以通用的錢幣,除非我們藉以更近天家。別的人可能也生病,病得要死,他所受的苦難像地內的金礦,對他無用。但這鐘聲,藉他的苦難啟發我,使我發掘並應用那金子,經過思考別人的危險,默想自己的安全,得以倚靠我的神,祂是我唯一的安全。

  病苦,自然不是快樂的事;重病得生,才是喜樂。
  但恩經過死蔭的幽谷。在全程中,他不僅思路清晰,有時還表現出些幽默和喜樂。感謝那位叫拉撒路復活的主,仿佛使徒保羅經歷仇敵迫害,海上船迫,得主的保守,終能脫離死亡,安抵羅馬。
  保羅沒有寫成冗長沉悶的“見證”,卻使他的默思,像詩般的散文,是無韻的頌詩。“神是為我們施行諸般救恩的神;人能脫離死亡,是在乎主耶和華。”(詩篇第六十八篇20節)正如保羅經海難而得救,我們也當知道常存清潔的良心,靠聖靈守住善道,直到見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