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宣效果的長闊深高

　　論語記載，魯定公問孔子，有沒有速效妙法 “一言興邦”。看來不只是現代人才講求速成，把事情簡化到 “How To”；原來在約二十五個世紀之前的中國，人早就有這種傾向。
　　一句話可以改變國家的命運，是一件多麼理想的事！莫怪關心國事的元首，關心社會幸福的人們，都亟願找到這把奇妙的鑰匙。
　　但這是不是可能呢？甚麼樣的話效力那麼大呢？真的能有恆久，廣遠，深入的力量嗎？是的，那是載道的文字──聖經。

　　文宣效果的長

　　神的應許記載在聖經裏，深埋在久長年代的時間塵土中，終有一天會成長開花結果。耶利米先知書上預言被巴比倫擄去的人民，要在七十年後歸回。在人看來，國家都亡了，那裏會有這種事情？但到所羅巴伯的時候，耶和華發命令，事就成就。而在這之前，但以理 “從書上得知耶和華的話臨到先知耶利米，論耶路撒冷荒涼的年數，七十年為滿。”（參但九：2）但以理禁食向上帝祈禱懇求。我們可以看見受聖靈感動的文字工作，效果有多麼長久。先知以賽亞受聖靈感動發預言：“主自己要給你們一個兆頭，必有童女懷孕生子，給祂起名叫以馬內利”（就是“上帝與我們同在”的意思）。（賽七：14）這記載在經上的預言，經過了漫長的七個世紀，到主耶穌道成肉身降世時完全應驗。這又是文字工作效果久長的證明。這是人類歷史上劃時代的大事，改變了歷史，使無望的人類可以從主得到救恩。
　　使徒保羅受主的啟示，根據先知受靈感動寫下的文字，簡要的列出福音的精義，指出耶穌全備的神人二性：“這福音是上帝從前藉眾先知，在聖經上所應許的，論到祂兒子我主耶穌基督：按肉體說，是從大衛後裔生的；按聖善的靈說，因從死裏復活，以大能顯明是上帝的兒子。”（羅一：1-4）先知們文字宣道的久長效果，又是一項證明。不但如此，這段經文又一直延傳下去，成為歷代教會衛道檢疫，核舉異端的準則：凡所傳的與這經文相反的，或減少了一部分的，就是異端。因為耶穌基督是有完全的神性，也有完全的人性。有的不承認祂的人性，有的不承認祂的神性，這都不合於福音的準則，所以是假的福音。我們不能不感歎文字宣道效果的久長，也為此而衷心的讚美主。保羅殉道了，先知們過去了，文宣的效果得聖靈保守，繼續下去。
　　在保羅之後將近三百年，有一個非洲青年奧古斯丁（St. Aurelius Augustine, A.D. 354-430）。他是個博學多才的知識分子，卻被私慾罪惡困纏，沉溺不能自拔。有一天，正當他在歧途中傍徨沉思悲感的時候，忽然聽到有一個彷彿是清越的小兒聲音：“拿起來讀，拿起來讀！”他不見有人，即拿起放在園中座位上的聖經，開卷時立刻眼睛落在羅馬書第十三章 13至14節的經文：“不可荒宴醉酒；不可好色邪蕩；不可爭競嫉妒。總要披戴主耶穌；不要為肉體安排去放縱私慾。”那天上來的亮光照射入他黑暗的心靈，奧古斯丁經歷了保羅一樣的改變。他的文字也持久的影響看無數的後代人。在又過了十五個世紀之後，有人問惕立赫（Paul Tillich, 1886-1965），在他看來，誰是影響西方思想最大的人。惕立赫在稍經一番思索之後說：“聖奧古斯丁。”惕立赫的神學思想遠不是正統，但他不得不承認奧古斯丁的文字對西方思想的長久影響。當然，飲水思源，應該遠溯到使徒保羅。而主耶穌基督才是真正生命的泉源。
　　在奧古斯丁之後一千多年，有個羅馬教的虔誠神甫，在修道院中經歷著內心深處的掙扎不安。神使羅馬書中的經文，再次發射出光芒。他自己敘述那段時間的景況：

…我受不了“上帝的義”這句話。我對那位聖潔公義刑罰罪人的上帝說不上愛。我對他隱存忿怒：我恨他，因為可憐的罪人，在律法和悲慘的生活恐懼之下，不但被原罪毀掉，還要受福音折磨。…
　　但是，藉看聖靈我明白了聖經的話，我知道罪人是靠上帝白白的恩典，因信而稱義。…從此我覺得重生成了新人：從這個敞開的門，進入了上帝的樂園。
　　從此，我對所愛的神聖經卷，有了另一種的看法。我追求鑽研聖經，從所集思的一些經文中，瞭解了上帝工作的本質。“上帝的義”這句話，以前是我所恨惡的；從此成了我所珍視，所深愛的，我以為那是聖經中最甘美而使人得安慰的話。實在的，聖保羅的話，對於我成了真的樂園之門。

　　這“樂園之門”的經文信息：“但如今上帝的義在律法以外已經顯明出來，有律法和先知為證。就是上帝的義因信耶穌基加給一切相信的人。”（羅三：21,22）這“因信稱義”的教義，被稱為教會存亡攸關的信條之一（Articulus slantiset cadentis ecclesiac）。馬丁路德因此蒙恩，也使後代蒙恩。
　　“因為上帝的義，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；這義是本於信，以致於信，如經上所記：‘義人必因信得生’。”（羅一：17）原來這經文是源自哈巴谷書第二章4節，算來到馬丁路德已逾二千二百年之久了。聖靈感動的文宣，功效綿長，歷久彌新，又得到了證明。
　　聖經文字改變了奧古斯丁，使他成為神所用的器皿；藉看祂，改變了西方文化的內涵，功效綿延至今。聖經文字改變了馬丁路德，藉看他所領導的改教運動，改變了西方社會的政治及文化架構，留下了可見而久長的影響。
　　到一八○七年，更正教的第一位宣教士馬禮遜（Robert Morrison，1782-1834）來到中國，奠立下福音的基礎，同時也注重譯經及文字工作。在華人初結的果子中，有個梁發。他寫了一篇闡明福音基本要道的文字，名為勸世良言，並且甘冒清廷禁令，刊印分發。這小冊子，有一本落在落第秀才洪秀全手上，成為點燃起太平天國革命的火花。可惜，洪秀全對聖經真理沒有系統的全面認識，加上他自己的政治野心，雜以中國傳統的帝王觀念，而且思想淺薄，革命終未成功是自然的結果；但太平軍征戰十餘省，延續十三年，幾乎推翻了滿清王朝，如果不是偽君子曾國藩為異族效力，中國可以提早現代化半個世紀。以後，到底是另一個受基督教思想影響的孫中山先生，改寫了中國歷史。
　　由此可見文宣的效果，不但久長，而且廣遠。“從前所寫的聖經，都是為教訓我們寫的，叫我們因聖經所生的忍耐和安慰，可以得著盼望。”（羅一五：4）看文宣在歷史中所發生的效果，也可堅定我們的信心。十九世紀興起的“遠方佈道”，是更正教再一次普及福音的熱潮；但文字宣道是“遠代佈道”，效果及於後代；更是最有效的遠方佈道利器。

　　文宣效果的闊

　　人傳福音的熱誠不論多麼高，旅行的速度不論多麼快，總是不能同一時間到兩個以上的地方。同時，不論古時或今代，旅行的限制很多：時間的分配，健康的條件，政冶的環境，不利不便可多看咧！
　　使徒保羅早就聽說羅馬教會信心的見證，也”切切的想見”他們，“要把些屬靈的恩賜分給”他們，得些福音的果子，堅固他們的信心（參羅一：8-15）；但可惜事與願違，一直有阻隔。因此，在聖靈感動之下，使用文字的方式。這樣，他工作的範圍就大大的放遠了。這位以製帳棚為業的使徒，擴張了他帳幕之地，放長了他的繩子，堅固了他的橛子（參賽五四：2-4），向外開展。仇敵可以把使徒保羅放在監獄裏，鐐銬加身；但“主的道不被捆綁”，仍然向外發展廣傳。到現在誰能懷疑他文字宣道廣闊的效果呢？
　　使徒約翰“為上帝的道，並為給耶穌作的見證”，而受人反對，被放在荒涼的拔摩海島上（參啟一：9）。仇敵以為四面海水的圍牆，可以阻止福音的廣傳，耶穌基督的福音，要隨著這使徒中最後一位被困死而絕傳。他們錯了。仗劍躍馬威霸一世的拿破崙，到被放逐到聖海倫那島（St. Helena），只能悲歎英雄末路。但約翰在那孤島上，享受人不能隔絕的與主交通，寫成了啟示錄。他文字宣道的效果遠出那小島廣大，擴展了神的國度。文宣的界域是不可限止的。
　　在哥林多，保羅面對看大海，走到了陸地的盡頭，勞苦的遍傳福音。他說：“如今在這裏再沒有可傳的地方。”（羅一五：23）但藉著文字宣道，他的信息達到了他還未到達的地方，未聽說過的地方，達到了還未見過的人，不曾知道的教會，那裏的教會是別人所建立的。他的工場拓展寬闊了多少！
　　在改教運動的時代，馬丁．路德終其後半生末離開德意志選侯的領地，但藉著文字宣道，流傳廣遠，靈火燈原，攪動了世界，使西歐大部份地區，受到他的影響，脫離了羅馬教的桎梏。約翰．加爾文離開了法國，他足跡所到，局限於瑞士的日內瓦城邦；但主的真理在他筆下闡發恢宏，如同活水湧流，成為廣闊的海洋。
　　聖靈感動的文字宣道，效果廣闊。聖經說：“他們的聲音傳遍天下，他們的言語傳到地極。”（羅一○：18）這豈不是正可以用來形容文字宣道嗎？

　　文宣效果的深

　　不錯，神的啟示確實寫在自然界的樹葉上，人若靜觀默思，由所見到受造之物的奇妙，就可以想見奇妙莫測的造物之主。聖經也說：“上帝的事情，人所能知道的，原顯明在人心裏，因為上帝已經給他們顯明。自從造天地以來，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，雖是眼不能見，但藉著所造之物，就可以曉得，叫人無可推諉。”（羅一：19，20）但這“顯明”是有限度的，是在“人所能知道的”範圍之內，只是“普通啟示”，能使人發生宗教感，覺得有神的存在，卻不能接受福音，起信明道，到神那裏去。人有是非之心，儘管犯了罪，可以“內疚神明”，卻無法得赦罪的平安，更無力勝過試探，不再作罪的奴僕。而且連這種是非之心，道德觀念，也不是絕對可靠的客觀標準。孟子所謂“四端”，是說人有惻隱之心，羞惡之心，辭讓之心，和是非之心，可以作仁義禮智的基本，由此開始，可以發為善行，及於家國。但人心往往為私慾掩蔽，為環境傳統感染轉移，至終難以行善稱義。聖經說：人都“如羊走迷” （賽五三：），“偏離正路，一同變為無用”（羅三：12）。環境使人迷失是非和方向。
　　因此，人必須有上帝的“特殊啟示”，就是神所交託的“聖言”（參羅三：2），使人能領悟神深奧的“豐富的智慧和知識”（羅一一：33），以得到救恩。這啟示不是記述在樹葉上，而是記述在書葉上，用文字保存並傳達。
　　我們今天看一般的文字，多半是淺薄的出品，是為了作廣告，為了賺錢，為了滿足人感官的享樂，不能達到人心的深處，不能解決人心靈的問題。只有“神的道是活潑的，是有功效的，比一切兩刃的劍更快，甚至魂與靈，骨節與骨髓，都能刺入剖開，連心中的思念和主意，都能辨明。並且被造的，沒有一樣在祂面前不顯然的；原來萬物在那與我們有關係的主眼前，都是赤露敞開的。”（來四：12-13）“深哉上帝豐富的智慧和知識！祂的判斷，何其難測；祂的蹤跡何其難尋；誰知道主的心？誰作過祂的謀士呢？”（羅一一：33-34）只有從主的話，才可以知道祂的旨意。
　　文字宣道的效果是深入。既可以使人知道神深奧的真理和心意，又可以把神的話進入人心的深處，使人知罪悔改，得著福音，得著永生，滿足他真正的需要。書刊，這無聲的福音使者，就是這樣默默的滋潤，深入人的心田，改變了人的生命和思想。

　　文宣效果的高

　　人作品的高，不能超越作者心靈的水平。甚麼人，說甚麼話；受他影響的，也不能高過他的源頭。
　　文宣的源頭是“從天降下仍舊在天的人子”，那“從天上來的，是在萬有之上；祂將所見所聞的見證出來。”祂“說神的話”（參約三：13，31-34）。惟有藉看主的啟示，我們可以認識祂。耶穌說：“我就是道路，真理，生命；若不藉著我，沒有人能到父那裏去。”（約一四：6）
　　聖靈所感動的文宣工作，不止是給世界上多幾本有藝文技巧的作品；雖然，那可能是附帶的成就。文宣是要使人達到超越的境界，同基督作神榮耀的後嗣。在生命方面，這高尚的生命是永遠的，屬天的。在生活方面，不再作罪的奴僕，而有高尚的成聖生活。在觀念方面，“不要效法這個世界；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，…察驗何為神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。”（羅一二：2）因為聖徒既“與基督耶穌一同復活，一同坐在天上” （弗二：6），“就當求在上面的事──那裏有基督坐在神的右邊。你們要思念上面的事，不要思念地上的事。”（西三： 1, 2）
　　古時聖先知們，用他們的筆寫下了天上來的信息：“靠著從天上差來的聖靈”，“就是在他們心裏基督的靈”（彼前一： 12, 11），使人能明白神至高的心意。神學家加爾文說：“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認識上帝是他們的天父，或他們的救主；因此必須由主耶穌基督降世救他們，使人類與神和好。”
　　聖經和福音文字所到的地方，野蠻吃人的部落，生命改變了，道德提高了；卑下沒有盼望的人，竟與“現今在神右邊”的基督耶穌聯合（參羅八：34, 39）。那遠離罪惡升上高天的元首，也保守我們到底。

　　保羅寫著說：

“惟有神能照我所傳的福音，和所講的耶穌基督， 並照永古隱藏不言的奧秘，堅固你們的心。這奧祕如今顯明出來，而且按著永生神的命，藉眾先知的書，指示萬國的民，使他們信服真道。”（羅一六：25, 26）

　　這是文宣聖工四向度的說明：“眾先知的書”包含聖經中先後約四十位的執筆者，歷時近二千年，至今仍然生發功效，是多麼久長！“指示萬國的民”，不限於少數約佔人類千分之一的以色列選民，也不限於任何民族及文化，而是普及於萬民，廣闊遍及所有人類。發明“永古隱藏不言的奧祕”，以及於堅固聖徒的心；是從神心的深處，到人心的深處，真是極深之至。而這是“按著永生神的命”，是秉承至高的權威；有至高的目的“使他們信服真道”，而得永遠生命，與神和好，作神的兒女，得看至高的位分。
　　保羅的宣道文字，發生了這長闊深高的效果。今天，我們要問：文宣聖工如何繼續下去，“有誰肯將自己獻給耶和華呢”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