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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經與文宣 >> 阿摩司書:標籤不可濫用

標籤不可濫用

 

  文字被濫用得最嚴重的,是廣告文字,有時到誤導的地步。例如:商品標籤的功用,是說明其內容和功用,但加上了廣告,叫我們不大敢信任了。但最嚴重的是亂加標籤;如果把“補品”標上了“毒品”,而有毒藥物貼上“維他命”商標,那就真是“危他命”了。
  有件很可惜又可怕的事,就是人給人亂加“標籤”。有人很隨便的給別人戴上“左派”“右派”,或“保守派”“自由派”的帽子。說話的人,為了省事方便,但可能變質為惡意,假話。其實,這些詞語並沒有嚴格的準衡,似乎全憑喜怒好惡行事,很少是合乎邏輯的。不幸的是,這些陳濫的語詞,也被宗教人士用上了;人們更橫加連鎖,以為政治上的“保守派”,在宗教上也是“保守”的。這樣,麻煩更大了。這是偷懶圖近的惡果。
  以“保守派”及伯由派"而論,都是依比的名詞,並找不出個清楚界定。“現代保守主義”以英人巴爾刻(Edmund Burke, 1729-1797)為先驅。他在一七八九年的一篇論文中,針對法國革命和趨變潮流,主張固有的制度,有其傳統的固定價值,不可輕言改廢。在另一方面,一般認為“現代自由派”是始自英國的洛克(John Locke,1632-1704)。這是政冶社會思想上的“保守”與“自由"區分。
  至於宗教信仰上的“自由”及“保守”之分,也是懷疑與科學浪潮興起之後的事。

    宗教信仰上保守

  先知阿摩司的背景,實在應屬於“保守”的典型。他工作於猶大王烏西雅的時代,昇平既久,國勢強盛物質豐富;而事奉的範圍,大部份在北國以色列,時當耶羅波安二世,也經歷著復興和繁榮的顛峰(摩一:1,參王下一四:23,一五:2,代下二六:1-15)。這似乎正是“保守主義”的傳統環境。而他生於山地的提哥亞,以農牧為業;從住居和職業上看,也該是趨向“保守”的。
  但從聖經的記錄看,物質的繁榮興盛,並不是必然的帶來保守信仰,往往反會使人背離神。當然,苦難與窮困,也有會使人背離神尋求偶像與犯罪的可能。根本的問題,在於人性的敗壞。亞蘭,非利士,以東,亞們,摩押,猶大人和以色列人,並混雜在選民中的迦南原住民亞摩利人,都犯了罪;甚至該分別為聖的先知和拿細耳人,也墮落敗壞了。(參摩一:二:)因此,神的刑罰要臨到。
  阿摩司所信的神,是以色列傳統所信的,也是今日我們所信的神。祂是
創造的神。祂“創山造風”(摩四:13)。用另一種說法,是這位全能的神,創造了靜止的山,和流動的風。山是恆久的形象,代表世界上持久不變動的事物;岡陵既是長存不變的,創造的神更是長存可靠的,祂“昨日今日一直到永遠,是一樣的。”(來一三:8)我們的信仰建立在祂,作我們堅定的倚靠,投靠祂,持定祂,是永遠可信的根基。在另一方面,祂也造風。風是流動不定,難以捉摸的,可表明世事的變幻無定,風起雲湧,有時會白雲蒼狗,有時會波騰浪湧;但我們若知道這一切都操在全能神的手裏,就會泰然不驚。山是看得見的,明顯的巍然存在,有峰巒挺秀,有綠樹清泉,有無盡礦藏;而且滋生牛羊,養育百獸,供應人和動物各樣的需要。但風是看不見的沒有形象,不過並不是說沒有重要;其實其重要性甚大,以至主耶穌用以比喻聖靈:“風隨著意思吹”(約三:8)。在我們一生中,有許多決定的因素,是出於神的安排引導,是對我們隱藏的,我們不能知道;但是由於全能的神安排,使我們能乘風前行;雖然有時是一帆風順,有時則是逆風飛翔。我們同樣的該信靠感謝,都是全能的神安排。阿摩司又相信,祂是啟示的神。這位全知的神,願意“將心意指示人”(摩四:13)。若不是一切奧祕之源的真神,向世人啟示他自己,人就全然不能了解祂。先知早就有這樣的經歷,知道神啟示聖經的基要信仰:“主耶和華若不將奧祕指示祂的僕人眾先知,就一無所行。獅子吼叫,誰不懼怕呢?主耶和華發命,誰能不說豫言呢?”(摩三:7-8)由於神的預知,祂施恩揀選祂的百姓;基於“多託誰就向誰多取,多給誰就向誰多要”的原則,神要他們分別為聖,而且愈嚴厲對付他們的罪孽。神的揀選與保守,是基於祂的屬性信實和慈愛;刑罰罪孽,是由於祂的屬性聖潔和公義。祂命定災禍,也必然成就。在這裏,先知阿摩司說明了文宣聖工與啟示的本源;這是一篇邏輯嚴密的“基因論”。祂也是
審判的神:“使晨光變為幽暗,腳踏在地之高處的,祂的名是耶和華萬軍之神。”(摩四:13)先知阿摩司傳揚主是再來之王的信息,告訴以色列人“當豫備迎見你的神”(摩四:12);但他不是傳無知的天真樂觀,以為主再來是皆大歡喜的普世救恩,卻告訴他們要好好豫備。“想望耶和華日子來到的有禍了。…耶和華的日子,不是黑暗沒有光明嗎?不是幽暗毫無光輝嗎?”(摩五:18-20)如果我們把這中心信息轉譯歸納成文宣原則那就是:“不要傳揚主再來的信息,除非你同時傳揚追求聖潔,做醒豫備主再來。”
  主耶穌自己這樣傳講,使徒們都是這樣筆述,先知們都是這樣警勸,這是聖經中的一貫真理原則。今天不是缺乏講主再來的文字,而是缺乏依照此聖經原則而寫的文字。他們的作法,是炫新務奇,是好奇,是好名,是聳人聽聞;而不是像先知阿摩司一樣,存心愛人益世,叫人悔改,叫人豫備。難怪儘管講末世論,再來學的聲音,充斥講壇,文字充斥書肆,作者口袋中充滿鈔票,而教會卻依然故我,沒有復興氣象。祂也是
施恩的神。耶和華向以色列家如此說:“你們要尋求我,就必存活。…要尋求耶和華,就必存活。”“你們要求善,不要求惡,就必存活;這樣,耶和華萬軍之神,必照你們所說的,與你們同在。要惡惡好善…”(摩五:4-6,14-15)顯然的,阿摩司所傳的,是一位施恩的神,滿有慈愛;卻不是無原則的溺愛,卻不是廉價的救恩。我們今天作文宣聖工,也是這樣;不要給人以錯誤形象。曾經有人問孩子們,那聖誕老人是誰;答案千奇百怪,甚至有的以為那白鬚紅袍的可愛老人是上帝,是耶穌!大概許多信徒的想法,也差不多;他們心目中的神,只是個慈祥的老人,甚至可能老得有點糊塗,不明是非,不辨善惡!
  神是慈愛的,祂願人相信而得生,祂尋找失喪的人,甚至差遣祂的獨生子主耶穌基督,為人的罪代死在十字架上。但人當悔改,尋求神,相信祂,才能得著永遠的生命。

    先知與社會關懷

  自由派注重社會改革,關心一般人民疾苦,其主張大率是經由政治革新,財富重新分配,而達到自由樂利。不幸的是,神學上的“自由派”,在十九世紀也大趨昌盛,其懷疑求證以至否定固有信仰的態度,給他們贏得“新派”或“不信派”的惡名;同時,因為他們既對聖經持疑,不相信個人得救恩的可能,故轉而注重社會問題,也就是所謂“社會福音”(Social Gospel)。於是,批評者憑著豐富的演譯和歸納方法,擷取二者類同之處,硬給信仰上的“自由派”和社會政冶主張“自由派”連了宗;也約在同時,馬克思(Karl Marx, 1818-1883)的社會主義思想系統開始其成型過程,年輕的馬氏與紐約論壇New York Tribune)主人革銳利(Horace Creeley,1811-1872)書信來往,為論壇報撰寫文稿,鼓吹其社會改革思想;於是有人把他們全“一言以蔽之”,統統打入“左派”。這又是濫用“二分法”的無知傑作,以為非右即左。
  那麼,主耶穌是左派還是右派呢?左派說,耶穌是主張社會改革的先知先進者之一;他們引用聖經,斷章取義,特別是登山寶訓,以支持其論調。蘇聯且在憲法中引用聖經:“不肯作工,就不可吃飯”(帖後三:10)。右派說,既然固有信仰與宗教制度機構,是保守的,自然其元首也是保守的,祂實在該是右派的資產。但在另一方面,左派又傳統的反對固有宗教體制,馬克思主義者甚至稱宗教是人民的“鴉片”。而右派則採用資本家的價值觀念,唯財是視,以為財主是得神賜福的記號,拉撒路是積惡招譴,神施報應(參路一六:19-31);同時,他們忌談社會問題,避免社會服務,以為與“靈魂得救”無關,甚至連主耶穌的登山寶訓(太五:七:)也避之若浼。這樣,主耶穌變成了左右逢源,也左右為難;兩方面都想利用主耶穌,卻都不願接受祂為主,遵行祂的全部教訓。
  在聖經的先知中,多是關注社會問題,主張實行公義的;其中阿摩司的時代,有極明顯的財富不均衡現象,所以他被左派捧為明星先知;不過他們只注意他為貧窮者的代言人,卻忽略他指責人崇拜偶像和犯罪的信息。
  保守派是主張保守固有的體制和秩序的;但先知阿摩司從靈裏看出,實在並不是那麼回事,他們實在是破壞秩序的,是擾亂的根源。因為不但以暴力搶掠是破壞法紀,經濟上的壓軋掠奪,也是一樣的:“你們要聚集在撒瑪利亞的山上,就看見城中有何等大的擾亂與欺壓的事。那些以強暴搶奪財物,積蓄在自己家中的人,不知道行正直的事。這是耶和華說的。所以主耶和華如此說:‘敵人必來圍攻這地,使你的勢力衰微,搶奪你的家宅…’。”(摩三:10-12)以不義積財的豪門巨富,以為廣有財物作可靠的堅城,那知正是自壞長城。階級鬥爭傾軋妒恨的社會情態,造成了團結防衛的裂隙,很簡單,多數的貧苦大眾,不肯為保衛少數的富人而賣命出力,並且會轉而為敵,以致保障遭遇毀壞;富人的財富不能自保,且成為自戕。
  阿摩司以農夫戇直質樸的文字,不事雕琢,甚至近於粗鹵,稱住首都半山區高級社會的婦女為“母牛”:“你們住撒瑪利亞山如巴珊母牛的啊,當聽我的話;你們欺負貧寒的,壓碎窮乏的;對家主說:‘拿酒來,我們喝吧’!”(摩四:1)他們剝削了窮人,榨盡了他們的油,卻自己宴樂互相稱慶乾杯。他們有避暑避寒的房屋,躺臥安舒;不但極口腹之慾,也飽享耳目之娛,聽靡靡之音,來殺時間(參摩三:15六:4-6)。他們也隱約的感到刑罰將臨,但卻“以為降禍的日子還遠,坐在位上盡行強暴”(摩六:3),過一天算一天,事奉肉體肚腹,以自我為中心,不管別人的苦難。其實人類社會是整個相關的有機體,我們不能沒有別人只有自己,更不能損害別人以利自己。
  猶大人和以色列人陷於同樣的錯誤,他們倚恃自己是神的選民,享受眼前的政治安定,“在錫安和撒瑪利亞山安逸無慮”;本來他們是“列國之首”,卻養成道地的小國心態;因為人甚麼時候只顧自己,就狹隘自小了。他們加同雅各的兒子們,把自己的小弟弟賣到埃及為奴,而為既得的經濟利益高興,坐下吃飯喝酒享受,“卻不為約瑟的苦難擔憂”(摩六:1-6;參創三七:24-28)。人沒有社會意識,就無從談社會關懷。不關懷別人,就不是“愛鄰舍如同自己”,就是違犯誡命;不守誡命的,那裏還說得上“保守派”信仰呢?
  看看貪婪的毒根,如何的使人良知泯沒,把人帶到何種情形:“他們看見窮人頭上所蒙的灰,也都垂涎。”(摩二:7)“他們踐踏貧民,向他們勒索麥子”;“吞吃窮乏人,使困苦人衰敗”;“用銀子買貧寒人,用一雙鞋換窮乏人,將壞了的麥予賣給人。”(摩五:11A:4,6)
  所以先知斥責他們,那種“宗教人”的虛儀,麻醉自己的良心,並不能得神的喜悅;他們的守節期,嚴肅會,音樂,獻祭,都不是神所欣賞的娛樂與表演。“惟願公平如大水滾滾,使公義如江河滔滔。”(摩五:24)神願意祂的選民,憐恤貧窮,成為施行公義的社會,在地上建立榮耀的見證。

    新社會秩序

  主耶穌在祂的第一篇講道中,引用先知以賽亞書的話,宣告這豫言應驗在祂身上:

主的靈在我身上;因為祂用膏膏我,叫我傳福音給貧窮的人;差遣我報告被擄的得釋放,瞎眼的得看見,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,報告神悅納人的禧年。(路四:17-21)

  教會的主,宣告祂的工作,是“傳福音給貧窮的人”;祂把神赦免人的罪愆過犯,與"禧年"相比。神憐憫貧窮負債的人,規定選民以色列國,每五十年有一禧年,豁免舊債,產歸賣主(參利二五:10,28,二七:24)。神憐憫人負罪債,被重壓,宣告天國的禧年,叫信而接受這福音的人,罪得赦免,進入天國。二者都是出於憐憫,是愛的新社會秩序。原來“福音”(Evangel)是Eu-angel合成;“Eu”是“好”的意思,而“angel”是“信息”或“信使”的意思。如果今天我們自命“福音派”,傳“福音”,而沒有信息中的“好意”,怎麼好意思?
  而且我們信息的來源和中心,是主耶穌基督。福音的主既無所避忌,與窮人認同;我們豈可恥與貧窮為伍,背棄社會關懷,甘作資本家的肩衛和應聲蟲?
  當然,信徒在世界上,應該作鹽作光;世上的社會問題,千緒萬端,政冶經濟,盤根錯節,我們只能盡一己之力,使現今的環境,能變和協睦,更適合於居住──即使是暫居之所,也該打掃整理得好。不過,先知信息的中心,還是指向完美的新社會秩序,主耶穌基督的榮耀再臨:“到那日,我必建立大衛倒塌的帳幕,堵住其中的破口,把那破壞的建立起來,重新修造,像古時一樣。”(摩九:11)這就是萬物復新的時候。
  主再臨是“保守派”信仰的中心,是信徒心中榮耀的盼望。天國降臨是“自由派”進步社會理想的極致,終於可以得到合協。但為甚麼現在不可以這樣作呢?
  文宣聖工的基要,是善用思想;而千萬不可泥於舊套,被標籤拘囿,陷在框框裏。看哪!阿摩司是亦左亦右的先知。但他不應該是僅有的一個,聖徒們該奮起繼進。主耶穌是統攝萬有的;祂的真理是極高明而道中庸,既遠超乎左右,也沒有左右。

 

-- www.AboutBible.net -- .于中旻 著 by JAMES C M YU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