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書復國記

　　張良行刺秦始皇帝不成功，潛逃到下邳，遇見褐衣老父黃石公。老人故意墮履圮下，張良恭敬的拾起來，給他穿上。老人見他聰明伶俐而且謙恭，給了他一卷書，說：“讀此可為王者師。”那本書是太公兵法。張良用心習學，後來輔佐漢高祖劉邦爭得天下。那本書的效果可不算小。我們很難想像，如果沒有這回事，歷史應該換個怎樣的寫法。
宋朝的趙普，出身衙門的刀筆吏，不學無術。宋太祖趙匡胤勸他好好讀書，他就如言勤讀，手不釋卷，而特別喜歡讀論語。他對繼位的太宗說：“臣有論語一部，以半部佐太祖定天下，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。”一部書有這樣大的效果！使趙普作了兩次宰相，使趙家天下堅定，真是了不起。當然，也看這兩個讀書人的資質，所下讀習的功夫，及如何把所讀所習所領會的付之實行。
　　這兩本書，是在軍事和政治方面，對國家局勢起了決定性的影響。但聖經中記載，影響猶大和以色列，使國家復興的，劫是另一種文字。

　　異教文化的侵入

　　復興的條件是先有衰敗。說起上帝選民猶大國的衰敗，竟與一幅可怕的圖畫大有關係。
在公元前第八世紀末，猶大王約坦的不肖兒子亞哈斯繼位作王。他違背上帝的命令，敬拜偶像邪神。亞蘭王利汛和以色列王比加來聯軍攻打耶路撒冷。在急難之中，他不因神的責打而悔改，卻想使用他的外交手腕來解圍。於是他甘心卑下，不去求神而求人，認賊作父起來。聖經說：

亞哈斯差遣使者去見亞述王提革拉昆列色說：“我是你的僕人，你的兒子；現在亞蘭王和以色列王攻擊我；求你來救我脫離他們的手。”亞哈斯將耶和華殿裏和王宮府庫裏所有的金銀，都送給亞述王為禮物。亞述王應允了他，就上去攻打大馬色，將城攻取，殺了利汛，把居民擄到吉珥。（參王下一六：）

　　神的選民，以色列受膏的王，竟自卑自賤到這種地步！他眼光短淺，為求自己的利益，不但賣國去訂友好條約，甘心為奴為兒子，這“兒皇帝”把金銀送了人，更奴顏婢膝“賣主求榮”，連聖殿府庫的金銀也擅自送人！可憐那班沒有骨氣的祭司們，竟沒有人抗議。亞述王在擴張勢力，向西尋求出海口，自然樂於接受這個奴僕，幫助這個兒子；結果他出兵侵入亞蘭，取了城，殺了王，解除了猶大國眼前的威脅。
　　亞哈斯王受人之惠，免不了上去迎見主子，歌功頌德一番。他這個人有些雅好藝術，見到大馬色有一座壇，“就照壇的規模樣式作法畫了圖樣，送到祭司烏利亞那裏”，命令烏利亞效法外邦人的模式，改變聖器的樣式。那個政冶和尚，真會逢迎君惡，大賣力氣，照王的亂命行事；在王還沒有回國之先，就趕工把異教式樣的新壇建築好了，好作個見面禮，討王的歡喜。亞哈斯王就開始了他的混合宗教：他利用宗教，還准許向耶和華獻祭，但要獻在那個壯觀美麗的大壇上；把銅壇搬移了，要考慮怎樣處理。“又因亞述王的緣故”，改變了聖殿的建築，使外邦人進入了神的殿。他使猶大國作了亞述政冶上的附庸，也作了宗教上的附庸。從此猶大國的靈性墮落，道德窳敗，國勢也衰退了。
　　看看中國的歷史，也有類似的墮落情形。李約瑟（Joseph Needham）在其鉅著中國科學與文明（Science and Civilization in China）書中，表列在十一世紀前，中國重要發明流入歐洲者有二十餘種，由東徂西；而歐洲由西徠東之發明僅三種，如螺絲釘及獨輪車等，重要性不著。可異的現象是，在十一世紀以後，幾近千年，中國不復有新發明。原著者並沒有試圖推究中華文化衰落之原因何在；但我們綜觀那個階段的社會徵象，可以發現與佛教之流毒大有關係。佛教勸人遁世，麻木人之思想，形同精神自殺。又說萬物皆有佛性，顯為貶低人性，使人尊嚴喪失。更倡輪迴因緣之說，說今生之果是前生種因；這樣造成道德相對論，自然便道德窳敗，慢性侵蝕社會。積漸以久，中國文化實在已淪為身毒附庸，而諸士大夫猶不覺不知。尤其可恥可哀可怕的現象是，檢翻辭書，身毒及佛教詞彙，充斥華人語詞之間。現下一般尊孔人士，卻用孔子反對的左衽胡服來祭祀他，還冒稱是國制。那批自命不凡的丈人，宣揚國粹，不但不知甚麼是“粹”，連甚麼是“國”也所知不多。凡此都足證明中華文化，已經形同質失，名存實亡，混亂一塌糊塗了。更重要的是異教文化入侵的結果，使中國大體上敬神事天的宗教思想，更加遠離真神；形成廟宇林立，偶像遍地，惹動神的忿怒，國勢衰落，每下愈況；以至四百年內，漢族兩度亡於異族（元，清），壞到無以復加，不必待十九世紀帝國主義的堅甲利兵，也將解體。
　　“好”與“壞”是很普遍使用，卻很少有定義的字。我認為衡量國家社會的好壞，應有三個標準：道德方面（Moral），精神方面（Mental），和物質方面（Material），可以簡稱三M尺度。佛教在中國盛傳之後，道德倫理流於形式，禍亂相繼，奸惡迭起；證之歷史，此階段篡奪最多，惡長善消，偶然有賢良者出，也多不得其終。在精神上，想像力與進取心缺乏，知識分子實際上是宋儒非儒；一般人民頹廢萎靡，閉塞迷信，日趨自私自利，喪失自尊自由與喜樂。在物質上則漸漸貧乏，人民勉強果腹，一遇災變，則流離飢困。
　　為甚麼大好中華文化，到這種地步？為甚麼民族智慧火花，竟爾熄滅；福樂的泉源，忽然似乎涸竭？不是別的，是佛教和異族文化的毒染，使人離開上帝活水的源頭。這正與以色列和猶大歷史的情形相同。異教文化的影響，是多麼可怕！

　　　　聖經文字是轉機

　　在亞哈斯以後的希西家，“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，效法他祖大衛一切所行的。”（參王下一八：3）但到希西家的兒子瑪拿西，又回到亞哈斯的舊轍，而且比他列祖更壞，比周圍不認識神的列邦更惡；他是邪惡到前無古人，今無朋儕的地步。他甚至封鎖耶和華的殿門，把偶像帶到耶和華殿中，把邪惡帶入他自己的家庭；更引誘人民行惡，以至耶和華定意降禍與猶大和耶路撒冷（參王下二一：代下三三：）。
　　亞們是瑪拿西的兒子，他繼承王位後，不效法他父親晚年的自卑悔改，卻固執行惡；在位只有二年，在二十四歲時被叛臣所弒，他八歲大的年幼兒子約西亞成為新王。像撒母耳，提摩太，奧古斯丁等聖徒一樣，約西亞有個敬虔的母親，教導他“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。”“他作王第八年，尚且年幼，就尋求他祖大衛的神。”這僅有十六歲的幼王，不隨從少年人的私慾，卻開始了全國的復興；到二十歲時，開始清除偶像的工作（參王下二二：1-2代下三四：1-7）。
　　但真正復興的轉機，是在約西亞王第十八年來到。那時，王督促大祭司，重修聖殿。因為清除拆毀之後，還要作建造的工作，使人民有敬拜的中心。敬虔的王勝過全職的祭司，作了復興的推動力。當整理殿中久陳的頹垣塵封的時候，大祭司希勒家對書記沙番說：“我在耶和華殿裏得了律法書。”沙番看了，就轉呈約西亞王。
　　似乎是偶然的機會。但只有全智全能的神，有這麼奇妙的安排。考古家在埃及古墓中，發現三四千年的種子，但保存得好，還可種植。神的話像有生命力的種子，在經過了許多年之後，竟還會發芽！
　　在這裏我們可以很容易的想到，為甚麼神用文字記載祂的話：持久而準確的保存下來，到了一定的時間，其作用就顯明出來。
　　當然，我們也可以記得，歐洲中古時代，原是黑暗時代，因為發現了希臘先哲（阿拉伯譯文）的著作，引起了思想及社會的改變；但那是非基督徒作品，雖然其影響很大，但其方向卻是異教文化的。
　　但神的話所發的影響，是迥然不同的。

　　　　敬畏聖文的結果

　　人對神的話的態度，決定他行動的方向，也決定他的結局。
　　“書記沙番又對王說：‘祭司希勒家遞給我一卷書。’沙番就在王面前讀那書。王聽見律法書上的話，便撕裂衣服，吩咐祭司希勒家，與沙番的兒子亞希甘，米該亞的兒子亞革波，書記沙番，和王的臣僕亞撒雅說：‘你們去，為我，為民，為猶大眾人，以這書上的話，求問耶和華；因為我們列祖沒有聽從這書上的言語，沒有遵著書上所吩咐我們的去行，耶和華就向我們大發烈怒’。”（王下二二：8-13）約西亞王的態度，與別人顯然的不同。別人可能以為這是稀罕的古物出土，該使王高興一下。那曉得他竟撕裂衣服，哭泣自責起來。他對神的話態度是十分認真的：把神的話當神的話。幾年前，一本谷騰堡（Johannes Gutenberg, ca.1397？-468）版聖經，拍賣得幾百萬美元。這聖經具備各種有價值的條件：是歐洲最早活字印刷的出品，而且印刷精美。但放在博物館，收藏或陳列，不足以顯明對神的話的重視，也沒有發生該有的效果。神的話的真價值，遠超過這些。約西亞王不是把神的話當作收藏的對象，也不是欣賞；而是一種遠為嚴肅的反應，把律法書當作審判的尺度，在聖靈感動光照之下，“為罪，為義，為審判，自己責備自己”。
　　對神的話有正確的態度，是非常要緊的。對同一種文字，會有不同的反應，自然也有不同的結果。如果有人把法律當作遊戲文字，對君王的命令當作詩詞看待，讀地圖如讀小說，對科技醫葯的說明教導，輕忽不加注意，將有何等災難性的結局，不難想像得到。不幸的，許多人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。他們不以神的話為絕對的是非標準，把神的命令輕忽視之，不知道聖經是引人歸正行義到上帝之城的道路指標，更不信神的話會醫治背道的病，免死亡而得永生。結果自然非常可憐。
　　約西亞王卻不是這樣。神的話藉著女先知戶勒大指示約西亞王。神居高而知微，鑒察人心腸肺俯：“你心裏敬服，在我面前自卑，撕裂衣服，向我哭泣；因此我應允了你。這是我耶和華說的。”（參王下二二：14-20）王肯認罪禱告，神應許他在位的日子，刑罰災禍不臨到猶大國。
　　於是約西亞王領導了全國的大復興，召集猶大眾民和長老們上耶和華的殿，把“所得的約書念給他們聽。王站在柱旁，在耶和華面前立約，要盡心盡性的順從耶和華，遵守祂的誡命，法度，律例，成就這書上所記的約言，眾民都服從這約。”（王下二二：1-3）這不像一般的奮興會，只是在會中熱鬧；他們是在會後奉行。宗教活動再熱烈，奉獻的數目再多，禮拜堂建造的再堂皇，都不足以證明屬靈，都不是復興的標準。真的復興是生活改變，除去各樣偶像，潔淨一切罪惡，生命清潔了，道德水準提高了。這復興的浪潮是沒有國界的，不受政治不同的影響，進入了已亡國被擄的北國以色列。以色列的人民，也忘記了南朝北國分裂對抗多年的夙怨舊仇，服從王的呼召，到耶路撒冷敬拜上帝。
　　約西亞又根據經上所寫的，宣告全國守逾越節。這是聖經文字記述神的命令，叫祂所救贖的選民，紀念從埃及為奴之地被神救出的恩典。文字有傳揚神恩典的功能。這是約四百年來的第一次這樣守節。在荒怠了許久之後，真是盛大的事。（參王下二三：代下三五：）約西亞十多年間尋求神，敬愛神，終於在位第十八年時，達到了靈性上敬虔的最高峰，全國徹底離罪歸神。這一段成聖的義路，要破除傳統，打倒偶像，追求聖潔，可真是不容易的大改革！
　　王早就下令叫人民離棄偶像歸向神；聖殿修建的工作早已開始進行了；祭司們負責宗教禮儀照常進行無誤；行政日常事務，也按正規；先知從躲避在曠野的山洞巖穴中回來了，住在鬧市中，奉神的名說預言，百姓也知道。…這一切不都是好現象嗎？但為甚麼大復興要遲遲來到？
　　這不是偶然的。是因為必須有神的話──聖文──的發現。神的話“一解開就發出亮光”（詩一一九：130），可以顯明人的情形，使人知道悔改歸義的需要。沒有神的話光照的時候，人也許可以自慰自義，以為自己差不多了，夠屬靈了，也算熱心和聖潔，甚至比周圍的一般人平均好了許多；但主的話臨到，使我知道自己的義不過是污穢的衣服，自己以為潔淨了，還差得遠哩！主的話不是要我們跟鄰舍相比，是要用祂的尺度來量，看你是不“滿有長成基督的身量”（弗四：13），“要完全，像你們的天父完全一樣”。（太五：48）在主話的光中，人就知道謙卑了，痛悔尋求神的恩典。
　　犯罪率的上升，道德的下降，是不可否認的事實；沒有人願見此種現象，沒有人能夠不顧。但我們不能把馬放在車的前面，以求改革社會，提高道德標準。雖然，這些都是極需要的；但用卑微的人力去作，只是奢談，是空想。因為沒有人能從污穢的器皿中取出潔淨的東西，也不能使敗壞的惡樹，結出義的果子。人血肉的膀臂所製造出來的東西，都是虛有其表的。歷史證明，無論東方西方，是“世人都犯了罪，虧缺了神的榮耀”（羅三：23），絕對沒有辦法達到神公義的標準，不能自救，正如“明者不能自見其睫，壯士不能自舉其身”。我們需要上面來的拯救！我們需要由神來的復興！
　　有了神的話，敬畏神的話，'知道自己的本相，向神認罪悔改祈求，轉離罪惡，得到恩典，這就是復興的來臨。個人改變了，社會才能改變。
　　據估計，在美國信基督教雖還不算不時髦，讀經也還不算犯罪受迫害，但約有一億人以上每月讀經不到一次。這就是說，在有閱讀能力的人口中，約有超過半數的人，每月讀聖經不到一次；而約有四千八百萬人，竟從來末讀過聖經。因此，基督徒廣播系統（Christian Broadcasting Network, 簡稱CBN）及廷岱爾（Tyndale House Publishers洽作，依活譯聖經的譯文，印成經書（The Book），廣事推銷；其外形跟小說相似。我們不知該說這是新瓶舊酒，或是變酒為水。無論如何，此舉用心良苦。銷路據說還不錯，出版不及半年，銷路約逾百萬冊。雖然如此，一件統計事實仍難改變：在美國，聖經是買的人最多，讀得人最少的書。
　　求主賜下復興：求主使我們都讀經，愛經，遵行聖經，就是神的“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”，真實的復興就臨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