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頭語

　　人類的文字是甚麼時候開始有的？在世界上幾個文化悠久的古國中，還找不到可靠的文字出生紀錄。中國傳說是倉頡創造了中國文字；但這位先生是個甚麼樣的人？那時的文字是甚麼樣子？音讀及範圍如何？都難確指。伏義氏畫八卦，或者可算為中國最早的雛型文字了。
　　聖經的首卷書創世記，記載萬物的始源。聖經記載，人類的始祖犯罪，“罪從一人入了世界”，人被逐出了伊甸園。跟著發生了世界上第一宗刑事犯罪案件：開始是宗教問題演成的家庭糾紛，以至該隱動手殺了他同母的弟弟亞伯；結果被逐離開神的面，流離飄蕩在地上。罪在那裏，懼怕就在那裏。雖然那時地面上人口稀少，只此一家，殺人者該隱可能臉上留下了兇手的記號，怕遇見的人殺他。很可憐，他不肯認罪悔改，不肯補救離開神的面的問題，只因內心有愧，罣慮自己的安全。他向耶和華求訴："耶和華就給該隱立一個記號，免得人遇見他就殺他。"（創四：15）
　　那是個甚麼樣的 "記號"？我們不知道。但可以推想，可以使人見了都瞭解，能表達立記號的神的心意，就是人類最初的共同文字。是神自己為人造了文字，祂也賜給人瞭解文字的功能，這都是由於祂的慈愛憐憫。我們可以思想，文字的來源何等美好！這足以說明，文字的產生是神自己的工作；祂自己第一個使用文字，是與救恩有關的，這豈不是說明祂重視文字工作，喜悅文字工作，藉文字救人的行動嗎？
　　那個“記號”想必是立在該隱身上，他走到那裏可以帶到那裏。因此，他就是神恩典的見證。那時人既然已經有了衣服，那“記號”只有在額上或手上，才可以叫人看見。到末世敵基督掌權的時候，屬他的人，“無論大小貧富，自主的為奴的，都在右手上，或是在額上，受一個印記。”（參啟一三：16-18）敵基督的記號就是憑證；否則就不能買，也不能賣。想想看，這兩個“記號”的用意多麼不同！神的記號是叫人免於死亡；獸的記號是引人進到永遠沉淪。

　　　　洪水前的文字

　　該隱的第六世孫，名叫拉麥。拉麥是人類歷史中第一個多妻主義者：“拉麥娶了兩個妻，一個名叫亞大，一個名叫洗拉。…洗拉又生了土八該隱；他是打造各樣銅鐵利器的。”這是個有本事的人物，他在殘殺同類的方法上作了一次大躍進；人從使用木棒石頭殺人，進步到了效率更大的刀劍。拉麥看見他有發明天才的兒子製造出這樣的“新武器”，不禁大為振奮。那時，雖沒有人墮落到搞國防競賽，他還是認為這對於家防，防身大有作用，可以有恃無恐了。他誇張的作了一首歌，可說極富挑戰性，這是殺氣騰騰的“劍歌”：

　　亞大，洗拉，聽我的聲音！
　　拉麥的妻子，細聽我的話語！
　　壯年人傷我，我把他殺了；
　　少年人損我，我把他害了。
　　若殺該隱，遭報七倍；
　　殺拉麥，必遭報七十七倍！（參創四：18-24）

這個拉麥，堪稱“文武全才”；可惜他德不稱才。看看他的作人，看看他的作品！聖經中記載的這人類第一篇文學作品，傳達的是甚麼信息？向他的時代講了些甚麼話？
　　他是個縱慾主義者，對於他的多妻，竟不加以掩飾，不必要把一個妻子藏起來，也不離異重婚，厚顏述說自己的罪惡，不加以隱瞞。這還不如假冒為善的人，作半個好人。
　　他是個獨裁主義者，聽聽他講話的聲口，儼然是個小皇帝，要人徹底服從，聽他的話。顯然的，提倡“唯我”。
　　他也是個泛武力主義者，不聽憑神伸冤，要以自己的力量作法律。“殺該隱的，必遭報七倍”（創四：15），是神說的；他卻說：“殺拉麥的必遭報七十七倍！”他要比神還厲害；他要以自己代替神；他要以自己為萬事的尺度，為所欲為。這豈不是與人文主義者異曲同工嗎？
　　當然，他也是個浮誇的宣傳家。如果拉麥給人殺了，誰能為他施行報復？是靠他的太子土八該隱嗎？施報七十七倍是如何箇作法？想來也不過是和今天漫天開價的廣告差不多，是心理上的冷戰作用而已。
　　可惜，文字，被這個無法無神的暴徒濫用了，以至於此，真是糟蹋了。
　　但就在大約同一個時代，神選召人作文字宣道工作。第一個文宣先知，就是敬虔的塞特第六世孫以諾。他跟拉麥二人，都是亞當的第七世孫，依譜算起來，該是遠房堂兄弟輩，但他與拉麥的行徑大不相同。以諾與神同行，為神作見證說預言。雖然，今天羅馬教次經中的以諾書極可能是後人假託的；但在猶大書中引用這最早的先知預言：“看哪！主帶著祂的千萬聖者降臨，要在眾人身上行審判，證實那一切不敬虔的人，所妄行一切不敬虔的事，又證實不敬虔之罪人所說頂撞祂的剛愎話。這些人是私下議論，常發怨言的，隨從自己的情慾而行，口中說誇大的話，為得便宜諂媚人。”（猶：14-16）這如雷一般的呼聲，宣告將臨到的審判，警告罪人悔改。他預言到末世敗壞的人與假師傅貪財背道；無疑的，其背景正是指著拉麥等一流人的縱慾，誇大，不敬虔；對之施以口誅筆伐。感謝主！這些話也藉著文字流傳下來，而成為人類史上洪水前最早的，唯一的證道文字，是文宣史上的第一頁。
　　現在我們對洪水前的文學所知不多，但從僅存的拉麥和以諾文獻，可以作為採樣，正和時下流行的作品差不多。主耶穌說：“挪亞的日子怎樣，人子降臨也要怎樣。”（太二四：37）綜觀今天流行的文字，不是完全具備拉麥的素質嗎？
　　以前的時代是“雪夜閉門讀禁書”，誨淫文學是見不得人的。但現在色情文學公然發售，有的黃色作家及刊物因此致富，電影電視推波助瀾；以至有的基督教作家也躍躍欲試，不過是“猶抱琵琶半遮面”，加上個基督教一行的名詞罷了。至於獨裁者自以為偉大，也慫恿別人歌頌他偉大至上，此類作品，以政治勢力傾銷，他們的玉照，被奉之若神！更傳播黷武思想，自我擴張，有時假借“國家”之名，但實在是“朕即國家”，以暴力服人。至於人本主義的文字，普遍滲入人心的情形，就更駭人了；不但把神排出了社會及教育系統之外，更排斥於思想之外，而“心裏說沒有神”（詩一四：1），且進而“眼中不怕神”（詩三六：1），“眼中沒有神”（詩五四：3）。至於浮誇的宣傳，真可說是“氾濫成災”，講的是謊話或半謊話，欺世惑人。
　　拉麥式文學，造成了洪水前的罪惡社會，結果是神的審判臨到。同樣的，今天邪惡的文字毒化人的思想，污染的思想生產邪惡的文字，因果循環，每下愈況。今天人類敗壞的情形，已經如同“夏天的無果子”（參摩八：1-2），成熟待摘，並且就要腐敗爛壞到不可收拾。不久，天使的號聲就要吹響，宣告人類歷史的閉幕，大災難相繼，“有形質的都要被烈火銷化”（參彼後三：10），主耶穌即在榮耀裏再臨，施行審判。
　　但在這如挪亞時代的末世，像以諾一樣的文字宣道士在那裏呢？求主感動人起來，宣揚主的救恩，指責人間罪惡，使人知罪悔改，預備人進入方舟。
　　現在是主快再來的時候了，也正是加強文字宣道的時候！

　　　　洪水後的文字

　　神作的事情，都是精確，美好，而且是大手筆。在用洪水淨化了大地之後，挪亞和他的兒子們一家承受了世界，神又立了一個記號，寫在大自然界。“神說：我與你們並你們這裏的各樣活物所立的永約，是有記號的。我把虹放在雲彩中，這就可作我與地立約的記號了。我使雲彩蓋地的時候，必有虹現在雲彩中；我便記念我與你們，和各樣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約，水就再不氾濫毀壞有血肉的物了。”（創九：12-15）神所立的這一個符號，在形象上和色彩上，都是最美的；更美的是證明神的愛。文字也是符號之一種，不過世人對神這麼偉大的文字含義，不深瞭解，因此是屬靈事上的“文盲”。
　　於是，人類語文史上另一大悲劇發生了。
　　當人在地上再一次繁衍起來的時候，在示拿地“文化的搖籃”那裏，“他們說：來吧！我們要建造一座城，和一座塔，塔頂通天，為要傳揚我們的名，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。”（創一一：4）他們忘記了神，封不願自己被忘記，正是人要在神以外存在，是各類無神文化意識型態。人從神的恩典中再次的墮落。
　　人自高，要通天，要揚名，是多麼幼稚的想法，是多麼可惡的動機！神倒不是怕他們的野心會成為事實，神並無意反對人的文明及科學的發達，但厭惡那種與天爭高的想法。他們到底沒有升到天上去向神挑戰，還是神“下去”，“變亂他們的口音，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。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裏分散在全地上，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。”（參創一一：1-9）不清潔的合一，想要造巴別塔通天，結果是分散於全地。但神是滿有慈愛憐憫的，見到人在罪中，不能自己拔昇，差祂的獨生愛子降世，祂下來為要拯救罪人，作成升天的梯子，使人可以出死入生，到父那裏去。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為救贖人類而受死，復活升上了高天，擄掠了仇敵。在五旬節時，聖靈降下來：“忽然從天上有響聲下來，好像一陣大風吹過，充滿了他們所坐的屋子。又有舌頭如火燄顯現出來，分開落在他們各人頭上。他們就都被聖靈充滿，按著聖靈所賜的口才，說起別國的話來。”（徒二：1-4）這是何等美好的景況！人恢復了與神的交通，也自然恢復了人與人之間的交通，都說一樣的話，也可彼此相愛。這是天上大聚會的預影：“有許多的人，沒有人能數過來，是從各國各族各民各方來的，站在寶座和羊羊面前，身穿白衣，手拿棕樹枝；大聲喊著說：‘願救恩歸與坐在寶座上我們的神，也歸與羔羊’！”（啟七：9-10）
　　但今天我們在地上，用人力推行世界語文的構想，實在遙遠不可能成就；我們所能作的，也是應該作的，是照神的恩賜，翻譯不同的語文，溝通相異的文化，在主裏互相了解，相知相愛，直到主再來。那時，我們都可以互通心意，作翻譯工作的人就都要失業了──如果你在那裏，該是何等快樂的失業啊！